红车闪耀

2016-11-01 00: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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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车流、车海里,红色是我唯一的选择。那闪亮炫目、招人显眼的红色,像宣言一样每每击中我,让我心悦诚服、绝无悔意地选定它!

2004年底,我和行李一样的阿宝离开大上海回到海南。我给我俩的礼物是一辆红色千里马。此后,“红色马”驮着我们不再日晒雨淋。小擎天读到副驾驶位不适合小孩,于是至今他都习惯于后座。最无奈的一次是我在校外等他,车门敞开着;我跟老师站着说话,突然一个摩托手从副驾驶位拿走我的包!我无望地不追赶不吼叫眼看着他跑远,但从此我学会了管自己,再也不这样泊车。最吓人的那次,电闪雷鸣,我在南大桥底下,恐极瞎想生命不会因此终结吧。

红色马在我遇到缺耐心的“斑马”后即不被怜惜。他不乐意红色马让我载着擎天来来往往,先是摘下了车上的一个铜铃,毫不担心地让我上高速跑马;一遍遍劝说两个人一辆车足也,他永远可以送我载我。于是,车龄两岁行程九千多公里的红色马唱着我自录的邓丽君歌曲,被贱卖掉。然而,永远没有多远。

2008年春节前,在遍览了各种红车后,我看见那辆雨燕,那有一点黯然的红,像微皱的眉,停在那里等我打招呼。红色雨燕载我回了家。此后红色燕陪我度过2008年的不开心日子,让我六年里像其他爸妈一样接送擎天、帮我完成在超市沉重的购物,使我成为一个人称独立坚强有主见的好看女人。

“跑马”和“飞燕”,这些钢铁物件动物一样与我结下感情。跑马还在的时候,我恋上过一个心软面硬的人。每每当我想跟他常相守时,他便狠心地让我离去。那次我躲在跑马里狠劲地拍打它,痛恨自己,大哭发誓我不要再不要迁就他!跑马承接了我的委屈和不舍。

第一次驾马出门时我心惊胆战,亦步亦趋地跟人后面随行,爸妈无惧地坐在后座一如既往地给我信任和叮咛!而今,他们年老体弱在铜陵的家里不能再长途劳顿。我心挂着可爱莫能助。他们最后离开海口的那个凌晨,我不知为啥坚持自己开着飞燕去送他们。机场正在修理的单行道加上我夜间混沌的眼神,我打着双闪慢行着;后面的行车死命地按喇叭;妈妈不住地回头看,一声不吭,通过了之后才长舒一口气。不敢想,那时如果飞燕罢工了,我们怎么办?

不撒娇不生病的飞燕,我待它如友。那次从学校一出来,龙昆南的路面白花花一片。我想等雨歇吧,结果全城被淹,咫尺也回不了家。我只有掉头,到擎天的男生宿舍躺了一下午。男生们回来时,我只好驾着飞燕溜达,倒来倒去飞燕就被卡在一个树桩上,我心疼它没敢动弹。那晚我随铭之爸妈回了他们家,第二天胡爸爸出力才卸下我的飞燕。由此我结缘他们,有了狐狸和大妹子这一对朋友,在飞燕被卖掉后,有时我就成为他家车上的第三个成员。

飞燕八岁后偶显疲态。拿有驾照的擎天被我逼着学手动挡飞燕。美其名曰“驾车技术越精越安全”。之后飞燕状况频出,加上之前更换刮雨器换挡杆车轮胎等等,我烦了,突然就想卖了。然后就快速地被卖了。

而今,飞燕和跑马都成为了过去式。我不再在树下、路边顾盼流连地照看它们,也不见了我窗外烈日下夺目的红和雨后明朗清新的车容。好友莺笑说体验平民生活搭公交吧。平民如我,搭着公交开始渐渐淡忘跑马和飞燕相伴的日月,就像此文,也不像它们初离开我那样款款深情了。但是,不久,将来,一辆红色的小型奥迪或者MINI COOPER,抑或是AL喜欢的本田,我幻想着它们的姿容。那闪亮炫目、招人显眼、风过云轻一样的红车,像誓言一样总能击败我,让我心悦诚服、毫无悔意!

2016.7.19. 海口

12年前的爸妈与“跑马”在一起

也成为过去式的“飞燕”